艺术品对于中国收藏家而言是一场赌博

简介：五年前我曾花5万美金买了一幅岳敏君作品，全部都讲我是笨蛋，一年后，一个法国藏家出10万美金，我就卖掉了，在那个时期，花10万美金可以买岳敏君、张晓刚等人的作品。可是5年后，用这样的价格根本再也买不到他们的作品了

笔者：听说宝福得拍卖公司得名于印尼的一个著名建筑遗迹婆罗浮屠佛塔？
黄浩粦：没错，宝福得的英文就是婆罗浮屠(BOROBUDUR),这座佛塔拥有1000多年的历史，和中国长城、埃及金字塔和柬埔寨吴哥窟一起被称为古代东方的四大奇迹。

笔者：就您所推出的东南亚艺术家作品来看，您认为哪个国家的当代艺术最受市场欢迎？

黄浩粦：东南亚国家就7、8个，其中市场情况最好的是印度尼西亚，其次是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的当代艺术市场状况都不太好。如果从整个亚洲来看，除去中国，日本的当代艺术最贵，韩国这两年也起来了，价格开始赶超日本。我们在印尼的拍卖公司主要上拍以当地艺术家为主的东南亚作品。它们的价格和中国当代艺术相比非常低，但升值潜力巨大，飙升的速度也很快，一些艺术家作品价格在一年中就有两三个幅度的跳跃。

笔者：为什么以印尼为主的东南亚艺术在近一两年有很高的攀升幅度？

黄浩粦：因为和中国当代艺术相比，东南亚当代艺术更不被人重视，以前的价格更低，升值空间也更大。中国当代艺术像baby，生下来然后慢慢学着站立，之后会走路、会跑，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但是东南亚艺术受到成长起来的中国的影响，直接就跑起来。因此中国是开路的元勋。顺便提一句，五年前我曾花5万美金买了一幅岳敏君作品，全部都讲我是笨蛋，一年后，一个法国藏家出10万美金，我就卖掉了，在那个时期，花10万美金可以买岳敏君、张晓刚等人的作品。可是5年后，用这样的价格根本再也买不到他们的作品了。现在在新加坡等东南亚地区，人们很喜欢俸正杰的作品，它的价格也涨得很快，去年4月份的时候他的作品卖到差不多6万美金，同年12月份在我们公司拍已经是15万美金，现在两三个月过去，竟然高达20万美金了，一年中4、5倍的往上翻，说明东南亚藏家们对其作品的青睐。我的一些藏家说，他们喜欢俸正杰作品中特有的色彩。

笔者：您能介绍几位市场面良好的具有代表性的印尼艺术家吗？

黄浩粦：这样的艺术家有10位左右，最好的是Masriadi，他的作品目前的市场行情在30万美金以上，其次是Putu Sutawijaya,他的作品行情在21万美金左右，还有Rudi Mantofani,作品价格是17万美金，另外，Agus Suwage、Ugo Untoro、Handi Wirman等人的作品也在8万美金左右。不过，和中国当代艺术相比，印尼的当代艺术还是很便宜的，就我们春拍中的拍品看，很大部分的估价都在几千美金左右，有的甚至只有几百美金，这样的状况和许多年前的中国一样。

笔者：目前中国有哪些当代艺术家作品受到东南亚市场的欢迎？

黄浩粦：在东南亚市场受到欢迎的中国艺术家作品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四大天王”——张晓刚、岳敏君、方力钧、王广义，以及曾梵志、周春芽、钟飚、俸正杰、刘野等人，在价格方面也和中国内地市场一样，不会有明显的差额。这些著名的中国艺术家对印尼当代艺术的影响也颇大，我们这次上拍的一件作品中，艺术家T.Cundrawan就将张晓刚、岳敏君作品中典型的人物形象放在自己的画面中，可谓独具匠心。

笔者：您是否考虑过效仿阳光艾德与中国某家拍卖公司合作？

黄浩粦：暂时没有，我来中国刚刚几年，没有很多朋友，另外中国拍卖公司收取的佣金还是很低，对于拍卖公司来说利润空间不大。我们在新加坡的佣金，卖家按照世界惯例是可以谈的，一般为3%、5%，在中国平均6%，但是买家，我们在新加坡是收取20%的佣金，印尼是17%-18%，在香港为25%，澳洲可能是最高的，买家需要支付32%的佣金，而这一部分在中国最便宜，仅为12%。另外，中国目前的生活成本提高了，人员工资也涨了，原来请一个人开5000块人民币，现在就需要7000块。另外，中国拍卖业的名声也不太好，假拍严重。我们在东南亚，印尼的拍卖法律比较松，但是新加坡的就很严格，一件假拍全部都是费用，因为政府不管你是真拍，假拍，只要拍掉了，你有收入，有收入就要缴税。

笔者：您怎样看待年初不利世界经济环境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影响？

黄浩粦：应该没有什么影响，现在玩股票输钱的人都是小的投资人，他们不知道消息，而那些大的投资人早就高价卖出低价买进了。另外，以中国为代表的亚洲人，赌性很强，艺术品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场赌博，欧洲人很少像中国人这样，很低的价格买了件艺术品，当它的价值涨起来后就要卖掉，他们是真的喜爱艺术，因此，只要不是很缺钱，他们是不会轻易将艺术品转手的。但是很多中国人将艺术品看作股票，今天买，明天价格高了就卖。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也正是由于这些人的参与，使得中国的艺术品市场非常火暴，现在北京保利的一个夜场，百万元以下的拍品都不常见了。而中国买家自去年4月份开始，也有一部分关注起东南亚的艺术，他们的观念已经领先了，而且买的价格还不到现在的一半。

笔者：听说您在做拍卖之前有一家船务公司，为什么转向艺术品领域？

黄浩粦：我一直喜欢画，1998年买了第一件作品，自此只要喜欢，价格又便宜的我都会买，比如同样是张晓刚的作品，有3万的，我就不买5万的，积累多了，发现一堆作品摆在家中最耐看的也就那么几幅，所以剩下的就送拍。当时印尼只有一两家拍卖公司，没有竞争意识，服务态度很不好，你送东西给它，它却像皇帝，嫌你这不好那不好的，因此我就决定自己做一家比它服务好的拍卖公司。

笔者：那么印尼目前的拍卖业状况如何？

黄浩粦：印尼很多拍卖公司都有不同名字的子公司，这些子公司针对不同的拍品档次，比如有家公司，它名下一个名字的拍卖行专拍假画，另一个名字的拍卖行针对中档拍品，名字不同，在外人看来好像不是一家公司，使得那家拍假画的拍卖行影响不了同公司另一家拍中档作品的拍卖行。现在印尼的拍卖业和中国一样，找到非常好的拍品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