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以专做竹化建筑闻名的张永和这一次在中国馆外搭起了一个名为“竹跳”的竹棚,《东方早报》6月13日发表了《竹子并非“中国牌”———专访参展建筑师张永和》一文,是他为此举作的解释和辩护。但是,这番辩护究竟有多少说服力呢?
欲盖弥彰的“刚好”
辩护之第一点:此次在威尼斯做竹子系出于偶然而不是某种情结的延续,张永和还说,将他的竹子与《竹化城市》联系起来是一种误解。他说:
“今年参展的前期过程存在着很多不确定因素,直到必须决定什么材料发往威尼斯的前两个小时,基地的具体情况还不明确,……我们只能和策划人蔡国强商量,看有什么可用的材料。刚好蔡国强的老家泉州有竹子,8-11米长,所以就决定用它了……
“所以是在没有什么选择的情况下选了竹子,而具体做什么、怎么做,更是在可用量限定不变的情况下考虑的……
“如果时间和各方面都允许……我应该不会选竹子,而是选塑料。”
张永和本意想说明自己的“竹棚”与《竹化城市》无关,听起来,好像这次的“竹棚”还是万般无奈下的产物。我们来品味一下:在讨论“有什么可用的材料”的阶段,“刚好蔡国强老家泉州有竹子”(注意这里的“刚好”二字:这二位国际级艺术家刚开始讨论材料,就仿佛下意识般地想到了竹子),这其中的随意性,让人无法不怀疑这番谋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奔着竹子去的。
按我的理解,张永和的中选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最能够服务于“打‘中国牌’”这一主题。“刚好”,蔡国强家乡盛产竹子,而竹子“刚好”又最对张永和的胃口,这种欲盖弥彰的巧合恰恰暴露了“中国牌”与张永和之间的必然联系。
曲解其义的“竹化”
张永和为自己作的第二点辩护是:“中国话题,可不予理会”。我曾批评张永和拿竹子作为中国性的识别符号,而张予以否认:“中国正处在文化大转型的阶段,可能有些讨论很容易夸张,把竹子赋予这么多中国性的恰恰是中国人自己”,然后他举例证明他的代表作《竹化城市》与打“中国牌”无关:
“在建筑界,竹子研究得很好、用竹子盖房子盖得最好的是拉美建筑师,根本不是中国人。如果很多中国建筑师都在研究竹子、做竹子,对竹子的使用苛刻一点也可以理解,但如果谁都不做,却说不该做,这就有点奇怪。人家把工作做了,我们却把问题消解了,说不该做,我特别不同意。”
仔细品味便知,上述辩护悄悄转移了话题。《竹化城市》这组建筑设计作品,从2000年参加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开始一直发展到以后,张永和的方案中从没有用竹子“盖房子”的内容,《竹化城市》从一开始的阐释就是在建筑物周围和每户的阳台上种植竹子,甚至还要做成“竹海”以美化城市或实现张永和所认为的生态。而在这段辩护中,张永和分明将《竹化城市》的题目偷换成了“用竹子盖房子”,身子一扭躲过了矛头。事实上,正是“竹化”———而并非用竹子构筑建筑本体———具有突出中国性的目的。
“构体”:给“竹棚”刷上一层学术涂料
有了前两点作基础,我们再来看张永和的第三点自辩:“中国人对竹子少有研究,对我来说也是挑战。……如果条件限定我做不了形式上更舒服的东西,我会尽量发掘其他有意义的方面,像这次就是对竹子加工工艺的研究吸引了我。
“至于2000年的《竹化城市》是对城市理想形态的带有虚拟性的一种设想,以活的竹子群体延伸为主体;而《竹跳》是一个临时的有一定具体功能的构体,由于竹子弯曲、拼接、交织而成;两个作品在表达意图和构造手法上都完全不同。”
这段话是对《竹化城市》与“竹棚”之间的区别的补充说明。我认为,张永和可以说前者的种植竹子与后者不同,但却无法否认两者属于同类。尽管他一再声称“竹棚”是关于竹子的“构体”,似乎具有设计上的独立性,但是,联系张永和就《竹化城市》说过的“竹子具有一种网状特征”的说法,就可以看出,“竹棚”其实不过是“竹化”环境的一种。“竹棚”搭在中国馆之外,把中国馆一举“竹化”成“熊猫馆”,就算大功告成了。
然而,张永和却反复强调他做的是关于建筑的“构体”,仿佛其中大有深意存焉。他这般解释“构体”的过程:“我们以前从未做过竹子构体,于是请泉州的竹子加工厂寄来各式各样竹结构和竹器照片,其中一个弯竹子工艺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弯竹子在竹器制作中很多见,建筑中却使用得很少。之后我们考虑更多弯和扎接的方法,并请竹工试着做一个8米高的弯拱……。作品的实施从5月初开始,来自泉州的5名工人、1名工头和我们事务所的一个建筑师带着模型一起去了现场……”
这段叙述中有多少思想含量呢?如果说把“弯竹子”工艺用进建筑也能算“构体”的话,那么“构体”的大意就很明白了———只要用竹子“构成一个整体”,就算是“构体”了。这个过程恰恰证明,张永和根本没有周密地思考过这一概念,只是借用了这个词来给自己打“中国牌”的实质加上富有学术色彩的包装。按他的套路,如果果真选用塑料的话,也只需做成一个塑料建筑就能算“构体”了———“用塑料构成的整体”。这实在是容易。而现在,既然手中最熟悉的材料就是竹子,那么当然就用竹子来“构”。
“竹跳”:末流的文字游戏
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竹棚”就是用运到了威尼斯15吨福建竹子,由受聘多年的制作竹器的工匠远赴威尼斯完成成品。完工后,这些工匠还做竹椅等物件供观众休憩,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张永和说“竹跳的构体是由竹子弯曲、拼接、交织而成”,但对于搭个“竹棚”而言,竹子不弯曲、拼接、交织,又怎么搭“竹棚”呢?它究竟是如何弯曲,如何拼接,如何交织的,才使得这个建筑一跃上升到艺术的高度呢?
且先不论这些细节问题。我们知道,张永和曾做过“竹棚”效果图,成品与此完全一致。但在此之前,2004年纽约的P.S.1空间也有一个“竹棚”,是由毕业于哈佛大学的、现在纽约的青年建筑事务所(Narchitects)成员做的。对比一下,张永和的产品立即相形见绌:比例明显不当,不少竹子都往上翘,看起来更像个不大不小又散了架的鸟笼子。
用现代艺术的评论标准,可以轻而易举地否定张氏“竹棚”,因为现代艺术提倡原创性,在建筑领域资讯如此发达,且纽约PS1空间的这个“竹棚”还在著名的《A+U》建筑杂志上发表过的情况下,张氏“竹棚”免不掉跟风的嫌疑。但好在这是当代艺术的挪用时期,据说赋予相同或者相似的东西以不同的语境,就可以产出“新作”。
如果张永和的“竹棚”有着足以和纽约PS1空间的“竹棚”相区别的语境,那么张永和的这个语境是什么呢?张是这样说的:“‘竹跳’的名字是为了呼应中国馆主题‘处女花园:浮现’(VirginGarden:Emer-sion),‘Emersion’有出现、起始的意思,表现一种动,所以我的作品的英文名是‘BambooShoots’,直译为‘竹笋’,代表着新事物,‘shoot’又有‘射击’的意思,也是一种动态;中文的‘跳’字同样是活力、跃动的意思。”
这我们就明白了,原来取名的时候把几个英文词语按照意思一一对应起来,“语境”自然就有了。可笑的是,如果e-mersion和shoot只是通过“表现一种(有活力的、跃动的)动态”而联系起来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在中英文中找出一大堆合格的动词来供张永和使用。这种字义上的关联实在太过牵强、太过粗糙了,牵强到一个弯制成的“竹棚”竟然可以用“竹笋”来命名,只是因为竹笋象征着语焉不详的“新事物”(别忘了竹笋还可象征“嘴尖皮厚腹中空”)。而如果“竹棚”的制作只是用于满足这样一种语境的话,它的艺术思想性何在,它又谈何“构体”呢?
我曾批评《竹化城市》的阐释过度,而现在的“竹棚”的阐释则走了另一个极端:根本不着边际,“构体”纯属幌子。可以说,张永和的“竹棚”仍是《竹化城市》思路框架下的产物。正像“竹化城市”概念只是种植竹子(简单的中国性符号)那样,所谓“竹跳”的意义,也无非就是在威尼斯地界上来点竹子,煞有介事地搭出个棚子的造型,顺便被蔡国强贴上一张“中国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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