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美国记者安东尼′苏奥的一幅反映美国经济危机的黑白照片荣获第52届荷赛最高奖“年度最佳新闻照片奖”。这张照片摄于去年3月的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一处民房。在无法偿还房屋抵押贷款的住户被迫迁出后,一名警察手持武器,神情紧张地检查房屋腾空情况。

  那种平静、从容,令人特别感动

  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在一片乱石中穿行。看不清士兵的脸,他们身着的迷彩服与暗色的背景融在了一起。一片幽深的暗沉中,伤者身上染有斑斑血迹的白布成了照片中最为醒目的亮色。伤者神情肃然,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是的,这场灾难突如其来,在当时,谁也无法预知灾难会在什么时候结束。然而,8名围拥在担架旁边的士兵,以坚定而有力的姿势回答:我们会带着你,走出北川……

  《走出北川》获得了第52届荷赛(即世界新闻摄影比赛,通称“荷赛”)突发新闻类单幅一等奖。从新闻性———反映的是2008年重大事件汶川地震而言,《走出北川》获得这个奖项当之无愧。

  《杭州日报》记者陈庆港对记者回忆了他拍摄这张照片时的情景。那是2008年5月14日,他在去往北川县城的路上拍摄的。当时整个道路都不通,而且随时面临着余震和塌方的危险,路上全是乱石。迎面碰到了许多解放军在向外抬伤者,“当时我还没有到达县城,对地震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当我迎面看到那么多的伤者和被毁坏的建筑,尤其是伤者的表情时,心理上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有紧张也有恐惧”。在与一队抬着伤者的解放军士兵擦肩而过时,陈庆港攀着乱石爬上了身边的土坡,怀着复杂的心情,俯下镜头,对准这一特殊的队伍按下了快门。

  他没想到这张照片会在日后获此殊荣。在他看来,在汶川的半个月时间里,感动他的事情和画面还有很多很多,让他无从细数。他对记者说:人们喜欢这张照片,或许是因为在地震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人性的本真被充分地展现出来。“也许只有完整地经历2008年之后才能更深刻地感受到作为摄影记者的存在感,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现场感……灾难使我们记住了人类来源于生命本质的力量和情感,它是活下去的希望所在。”

  同样以汶川地震题材获奖的还有《深圳晚报》记者赵青的作品《废墟中的生活》,获得了一般新闻类单幅二等奖。这是一幅风格与《走出北川》明显不同的作品。如果说《走出北川》是一首沉郁、悲壮的史诗,《废墟中的生活》就是一曲明快、悠然的小调。

  赵青告诉记者:“这张照片是我徒步进人北川后拍摄的,具体地点是擂鼓镇胜利村。时间在震后一周。那天傍晚,突然见到一对夫妻在做晚饭,我非常激动。在灾区将近一周,面对更多的是死亡,而震后新炊,却让人看到了希望,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在地震灾区12天的采访,急赴德阳,直奔绵竹,夜走汉旺、都江堰,泪洒汶川,三人北川……用赵青自己的话说,是“泪水、汗水,悲伤、凄惨,震惊、战栗,饥饿、疲乏,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变成一片血色”。

  就是在这样艰难的背景下,这对平静地做着晚饭的夫妻进人了他的镜头。“当时,他们在下面条,在一片废墟上的那种从容,平静,令人特别感动。”

  照片有时候比拍摄者更聪明

  新华社摄影记者吴晓凌以《血染赛场》获得了体育专题类单幅一等奖。画面定格了一个瞬间:北京奥运会的柔道比赛中,选手间激烈争夺和撕扯,发生了好几起运动员受伤的情况,鲜血从运动员头部滴落。

  “为更好表现鲜血滴落的瞬间,我快速移动到较高的拍摄位置,好使背景更干净。至于能运气地捕捉到血滴溅绽的瞬间,要归功于相机的高速连拍,更多是运气的成分。”吴晓凌说。

  面对记者的祝贺,吴晓凌称自己只是“幸运捡到金子的人”。他说,“我们每个人后面都有一个强大的编辑和后援团队”。吴晓凌举了个最具体的例子。他说,如果没有编辑的支援,要求记者自己现场发稿的话,我们一定要为此而放弃掉一些场面,其中就可能包括获奖作品拍摄的这个瞬间。当天,恰恰是国家摄影队的记者负责人李岳带领几名编辑在现场签稿支援。李岳是几届华赛大奖得主,也是他第一个对这张片子给予了肯定。

 其实,对这幅照片是存有争议的,有人认为鲜血不应该出现在奥运会这样的和平赛场上。吴晓凌说:“摄影记者的主要任务就是记录瞬间,而不在于评判。所以,即使我有态度,也只想把自己的态度隐藏到照片中,并不想误导观看者。我相信,照片有时候比拍摄者要更聪明,大家看照片就可以了。”

  《中国青年报》记者赵青以一组《北京:电视里的奥运》获得了体育专题类组照一等奖。单看每一张,似乎都很普通,但是合在一起看,魅力就显现出来了———各种场景下的电视机里都转播着奥运报道,现代化的商场,旧式的家具……照片里丰富的意象隐隐约约透露出许多信息,让人似曾相识,却又素昧平生……

  赵青对记者解释他的创作过程:“奥运开在家门口,每个中国摄影师,尤其是北京的摄影师都有去记录和拍摄好的念头。但是能进人奥运场馆零距离观看比赛的人毕竟是少数。我在办公室的电视机前观看比赛时突然迸发出一个想法:拍更多普通人观看、‘亲历’奥运,展现北京市民眼中的奥运会似乎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知道,对大多数北京市民而言,奥运会虽然近在咫尺,但他们有关奥运的视觉经历绝大多数是来自虚拟而又真实的电视。”

  “这非常有意思,而又值得深思。奥运离我们是近还是远?我们就生活在电视上所呈现出的那种华丽的奥运盛宴中吗?这究竟是真实还是假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电视机就是奥运,电视图像是这个时代的视觉主宰,静态摄影能否对它进行反驳和解构呢?这些思考,促使我坚持完成了这个题目。”

  不是荷赛在考他,而是他在考荷赛

  用一队士兵玩偶,复制出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而且,凭借着自己复制的这场半个多世纪前发生的“硝烟”尚在蓝天上翻腾的战争活剧,征服了荷赛的评委,获得肖像类组照三等奖。资深新闻摄影人士颜长江评论说:“李洁军《复制战争》的获奖,是本届赛事最重要的事件。不是荷赛在考李洁军,而是李洁军在考荷赛。”

  不能不承认,这是李洁军一个人独力发动的,对传统新闻照片的一场战争,他用玩偶再现战争的经典画面,用摄影镜头复制经典的战地,成功地将新闻与历史、新闻摄影与艺术摄影、模拟与现实、真实与想像,这些跨度极大、近乎水火不容的元素熔铸为一炉。

  李洁军的作品全部是利用真实的场景与模型完成的。在珠海的沙滩上,他拍摄了卡帕式的《诺曼底登陆》;在上下九的骑楼下,他拍摄了《胜利之吻》。最让他津津乐道的,是《八路军战斗在浮图峪长城》。为找到当年沙飞先生的拍摄地点,他先是电话请教了沙飞女儿王雁和长城学者严欣强,从广州飞抵北京,然后,坐上5个多小时的北京西至涞源的火车。他从浮图峪五公里外的羊栏沟村开始寻找,直到第八天,才找到沙飞当年的拍摄地点。在宛若巨龙的古长城上,他先给“老爷子”点上一支烟,又在草丛中采集了两把野花放在沙飞先生当年拍摄的大致位置上,然后给沙飞女儿打电话,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哽咽了。

  李洁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感慨万端:“1995年到2005年,我拍了10年的麻风病,期间也用它们给荷赛投过稿,我自信自己是具有国际视野的,报道摄影的手法、影像控制等应该说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没有获奖。我想,这回评委也一定极具分歧,最后给了我一个三等奖。”

  荷赛中的“中国文人照”

  荷赛向来以强调摄影师个人风格的展示和摄影师对所拍摄内容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为特点,不过,这次获得自然类组照二等奖的《西湖边的一棵树》,其中透露出来的居然是浓郁的中国古典意味。

  照片的主角是一棵长在西湖边,没有编号,没有“名分”的桃树。树的两旁是长椅,前面是烟波荡漾的西湖。一年四季,桃树、长椅、西湖是不变的背景,而匆匆经过的各色人等演绎着变幻的生活。照片的画面构图简约,颇具中国古代文人画的散淡意境,因而被许多人惊叹为“荷赛中的‘中国文人照’”。而画面中的桃树历经春夏,无论是繁花满树,还是枝枯叶落,无论是高朋满座,还是冷寂孤清,都泰然处之,怡然自得,也颇有中国古代“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哲学意味。

 细心的读者可以看出,从拍摄西湖边绿草如茵,到西湖内浅雪薄冰,经历的不止是一个寒暑。据《西湖边的一棵树》的作者、杭州《都市快报》记者傅拥军说,为了选出这组照片,他在固定的位置拍摄了不下一千张照片,前后有三年的时间。“只要不外出采访,我每天都会带着相机去西湖边逛逛。每次去西湖边,我必定会走到这棵桃树下。我站在几乎同一个位置上,用同一支镜头对准它拍上几张。一张、两张、三张……当这些照片积累到四位数的时候,我发现,这些构图一般、用光一般、色彩一般的照片变得生动而具体,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就把有意思的选了出来。

  “西湖就像一个大舞台,这棵树花开花谢就像舞台的幕布,不断变幻,而树下的各种各样活动的人才是主角。他们是当下中国城市普通市民生活的部分缩影。”傅拥军一直都在拍西湖,他的一个乐趣就是把工作融人到生活中,实现快乐工作和快乐生活。他平时见到觉得有点意思的东西,就会拿出相机拍下来,生活中,或一点思考,或一点情趣,都拍下来,“日积月累,年复一年,肯定会有好照片。”他说,“在平淡的日子里,有很多有意思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等待我们去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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