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一帮自称画家,艺术家的人,住在北京郊区一个个没有艺术传承的农家小院里,或为养家糊口,或为理想和信念,或只是玩玩而已,画着令当地人莫名其妙的艺术作品,做着让许多艺术家也瞠目结舌的“行为艺术”、“实验艺术”或其他什么“艺术”。
中国的事,历来难得看法一致,对于“宋庄画家村”,曾多是骂声、讥讽和蔑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声音渐弱、渐小,人们竟然也想从这里淘出一点文化价值和商业价值出来,实在让所有的人包括宋庄的画家们始料未及。
“宋庄”的存在,很令50岁以上的人感动。正是有了邓小平先生开创的改革开放的方针、路线和政策,,才有了“艺术自由”的伟大开端。年纪稍轻的人则认为,这种对艺术自由的享受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法律不禁止的事都可以做,“艺术家的创作自由还要恩赐吗”?但事实是,“宋庄”不能存在于改革开放之前,当它可以存在时,不仅有了它存在的社会大背景,也有了当地政府的宽容和理解。这是社会的进步、民族的进步。
“宋庄画家村”作为艺术自由的象征,似乎已经毋庸置疑,然而它的文化价值何在?是正数还是负数?尚有研究之必要。
以“宋庄画家村”为标志的中国现代艺术的出现,不可否认是世界现代艺术思潮影响的结果,甚或在许多人眼里干脆就是西方现代艺术在中国的模拟和克隆。
其实,事情远非这么简单。按通常的分析方法,“宋庄”大致有几个特点:
一是生存状态。艺术家们不拿政府工资或津贴,自谋生活,或活得艰难,或活得潇洒,全在于钱挣的多少。
二是生活方式。他们每个人都是想干就干、想睡就睡,至于干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则决定于各自能力、经济或健康状况。
三是艺术活动。想画什么,或想从事什么形式的艺术,也全在于自己,不受政府指令限制,不受长官意志的约束。至于能否挣钱或出名,除了才所还要靠运气。
四是艺术形式。艺术家们以尽显现代艺术的各种前卫状态为能事,什么“后印象”、“主体”、“未来”、“达达”、“抽象”、“光效应”、“超写实”等等,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范式或作品。
不难看出,宋庄艺术家在实践着古老中国乃至全世界艺术家通常的生存方式,这也是在中国消失了近半个世纪的生存方式。从广义的社会文化价值上看,它同中国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公职人员的“下海”经商、私营企业的合法存在,以及国营企业改革体制等,有着同等重要的历史意义,标志着按照社会规律改造社会、按照经济规律发展生产力、自由经济保障自由权利等重要人文观念的确立。我们不是正在被许多国家承认为“完全市场经济地位”的国家吗?宋庄画家村也许会为此而成为一个重要的例证。
宋庄的艺术的确令封闭已久的我们耳目一新,各种媒体上似曾相识的现代艺术式样,在这里可以看到实物。透过五花八门的形式稍稍深究其艺术理念,结论是:舶自西方,但又不是西方。
依照对西方现代艺术的一般理解,对传统艺术的彻底反抗是其最显著的标志。
传统理论认为,艺术有审美、反映和教育三大功能。这是西方自亚里士多德草创、经历代哲学家思想家评论家艺术家的修缮补缀、编经织纬而形成的金科玉律。而现代艺术的理念也被好事的理论家编纂为至少“三大功能”、“三大理念”和“三大价标准”,与传统理论形成对垒和对立。
其一为“体验”。当传统艺术在人类的所有文明中与经济、政治、宗教、哲学、道德的结合,最终归结为赤裸裸的金钱结合以后,就由形而上的精神领域堕入形而下的物质世界。艺术家在对现存世界滋生厌恶的情况下,不得不转而全心全意地去探索人的内心世界,并重在自省个体的心灵感受。当对有意识的理性层次的体验心得连篇累牍、汗牛充栋的时候,现代艺术家向无意识层次和非理性体验进军。当然,对人的内心世界的体验并非现代艺术所独有,但对无意识层次和非理性要素的体验则成了现代艺术的独创,并以此与传统划清了界限,成了现代艺术最为首要的价值支撑。进入这个层次,不免难于琢磨,使人甚觉奥妙或疑窦丛生,特别对于中国人,甚至完全无法理解西方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何以思想自由进入玄机重重的不可知领域。而宋庄现代艺术不失时制地给中国人理解西方奠定了一个上楼的阶梯。宋庄的艺术家似乎有不少人已进入了“体验”层次,这在“行为艺术”和“实验艺术”中已多露端倪,只是还限于以认识自我为主,因此而显得肤浅,这也使一些不高的评价及长久的责难始终与宋庄的存在相伴随。
其二是“破坏”。现代艺术极度蔑视传统艺术及其价值体系,以彻底粉碎一切权威为能事,以摧毁传统的艺术偶像为目标,抵制具象、概念、叙述、诉说和所有的传情达意,把艺术导入抽象、符号、无印象乃至虚无和空洞,而使读者完全消解了从艺术中阅读故事和接受教育乃至怡情养性的可能。宋庄艺术与西方艺术的“破坏”主旨既有相似又有区别。传情达意和怡情养性仍然属于他们的价值支撑,但似乎已完成了对传统艺术偶像的摧毁,以及对具象和理性的消解。
其三是“实验”。这是西方现代艺术的专利,也是他们在艺术理念和艺术实践上最令历史震撼的革命性篇章。特别是二战以来的半个多世纪,持续喧嚣的艺术群体不断地“城头变换大王旗”,甚至艺术家个人在几年甚或数月之间都会不断更换自己的理念和形式。他们大胆实验,不断探索,从史无前列的全新意义上实现了艺术自由创造的持久氛围。
宋庄艺术群体的功绩则是以不约而同的艺术实践打破了“千人一画”僵化的艺术格局,中国当代人数最众、风格各异的艺术实践大军。20余年来,不间断的花样翻新基本上穷尽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近百年历程。当然,这种实验是有代价和风险的,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他们许多人不仅要遭受时有冻绥的痛苦过程,还有可能要承受灰飞烟灭的失败结果。如果没有一点特殊类似癫狂的精神支撑,是不敢孤注一掷的。所幸的是,宋庄的艺术家不同程度地进行了这样的实验,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经历了极为苦恼的自我定位期,或数年或数十年。艺术家们在受艺术折磨的同时,也锻造着自己的心境和意志。更值得庆幸的是,今天这些坚持者又引来了更多的追随者。
宋庄艺术形式及理念与西方现代艺术的息息相通,决定了它作为一种现实文化现象的时代性和前卫性。但它是发生在中国土壤上的现代艺术,东方古老帝国的历史斑驳,小农经济的血脉和气息,必然渗透其中。宋庄艺术家们大都承认,他们艺术养料除吸取西方范式外,真正触动神经的,还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中国的民间文化,尤其是中国的农民文化。
宋庄艺术家的个人造型也似乎可以划分为两类:一是雍容持重的绅士型,长发长须、对襟短褂、宽松而可扎腿的大裤裆,如果再加上茶工和棋艺,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佳境再现。另一类则是放浪形骸的光头笨汉,不仅光头,而且光膀、光腿、光脚丫子,在人头攒动的农贸市场,可以砍价、叫嚷,使人疑惑是剃了辫子的阿Q再世。
宋庄所承载的中国现代艺术虽已今非昔比,但仍步履维艰,前途未卜。套用哲学的绕口令来说:“他们是自由的,又是不自由的……”尽管他们的思想可以渡过重洋徜徉在巴黎或纽约,但他们的肉身却必须生活在中国北方的农家小院。他们既要艺术,又要谋生;既要受制于西方现代艺术不断变化的文化理念,又被排斥于中国正统文化中心而处于边缘地带。在艺术品必须成为商品才能支持他们家室之时,自由精神就不得不被铜臭所迷惑。在现实面前,他们有着太多的艰难与困惑,他们的命运还要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继续演绎,历史将对他们的吉凶祸福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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