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批评家：书画市场更惨淡 买家惜金卖家怕亏

时光如白驹过隙，对于今年的中国书画市场来说，美好的时光流逝得尤其快。这不，前不久英国《独立报》才综合过2007年6月至2008年6月的全球拍卖市场，评出了20个最“赚钱”的艺术家，中国还占11个(快报本周二曾专题报道)。没有想到，这榜单出来还不到一周，如今的中国艺术拍卖市场(特别是书画市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金融海啸的袭来，2008年中国的秋季书画拍卖市场一片惨淡，相对于今年的春季书画拍卖，不但成交量萎缩了一半，而且刚刚上“最赚钱”榜单的曾梵志、岳敏君、刘晓东的书画作品都出现了流拍的场景。有业内人士说，在秋拍一片惨淡的情况下，如今中国的书画市场已经步入了严冬。而著名美术批评家李小山更是预言：“明年的书画拍卖市场将更加惨淡！”
　　惨状

　　成交很少，流拍严重

　　香港佳士得春拍上，曾梵志的油画《面具：6号》以7536.75万港元成交，将中国当代艺术作品(主要指画作)拍卖的纪录再次刷新。据统计，在曾梵志作品成交价格的前十位中，有8件是在2007年拍出，2件是2008年拍出。与此同时，张晓刚、岳敏君等画家的作品也在此间相继突破千万元，交替刷新拍卖纪录，一时间，中国当代艺术被推向一个巅峰，让业界发出了“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由‘百万(人民币)俱乐部’到百万美元乃至千万美元，只用了不到十年，已经成为国际艺术市场的‘蓝筹股’”。言犹在耳，金融海啸的到来，让这个市场转瞬就是一个直落。仅仅是几个月后的香港佳士得秋拍上，曾梵志早期作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最终流拍。而在此次秋拍前，曾梵志的作品在香港的佳士得、苏富比拍卖会中亮相，估价在千万元左右的顶级作品无人问津。而且，名家名作的流拍态势逐渐弥漫了整个秋季拍卖。

　　10月初，被视为中国当代艺术“高价神话”最后一道防线的香港苏富比秋拍最终惨淡落幕。在300件中国当代及20世纪艺术作品中，流拍的作品有108件，流拍率高达36%，包括方力钧、岳敏君、曾梵志在内的一线艺术家的5件作品全部遭遇流拍。前几年叱咤风云的中国当代艺术“四大天王”(张晓刚、岳敏君、王广义、方力钧)如今频频登上“流拍排行榜”，有人惊呼：中国当代艺术“崩盘”了！其实不光光是这些当代艺术，整个中国的书画市场在短时间内迅速下滑，从10月初的香港苏富比秋拍，到刚刚落幕的北京保利、瀚海秋拍，几乎每一个成交数据都在冲击着人们的神经。香港佳士得今年春拍总成交额达24亿港元，秋拍时竟萎缩到了11亿港元；北京嘉德春拍创造了9.9亿元人民币，秋拍同样下跌到了3.6亿元；除此之外，此次苏富比、保利、匡时、瀚海等各家拍卖行的成交额，都比春拍时下滑了50%甚至更多。

　　画价

　　“大腕”降价，“二线”难卖

　　在书画拍卖市场受金融海啸影响严重萎缩的前提下，中国艺术家的画价也像坐电梯一下，极速下滑。作为内地当代艺术行情风向标的今年北京保利秋拍“现当代中国艺术”拍卖会，虽然最后的成交率高达83.7%，但拍品均价已比过去下降了不少，6407.5万元人民币的总成交额，比春拍时的1.8亿元，足足少了一半有余。而纵观此次内地当代艺术专场，成交价最高的作品——周春芽的《藏族新一代》仅以627.2万元人民币落槌(往年这样的作品至少要拍到千万)。包括曾梵志、岳敏君、刘小东等在内的名家之作，都遭遇了流拍。

　　而香港苏富比和佳士得的“现当代亚洲艺术”秋季拍卖，有多件罕见的中国当代艺术名家的早期作品参加，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张晓刚的《血缘：大家族1号》和《血缘：大家族2号》。今年春拍当中，曾有一幅《血缘：大家族3号》出现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最后以4736.45万港元成交，高出估价一倍。而此次这两幅作品的成交价，仅仅达到2306万港元和2642万港元。

　　相比这些聚光灯下的“天王”级艺术家，二线当代艺术家所受的打击更加猛烈。过去几年，像俸正杰、尹朝阳这样的艺术家，单幅作品价格能够达到近500万元人民币，而今年秋拍，他们的作品最高成交价仅达到100多万元人民币。不但如此，这些二线的艺术家，作品的流拍率也非常高，基本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原因

　　泡沫太多，趋于理性

　　中国的书画拍卖市场如今一片萧条，那是不是都要归罪于金融海啸呢？著名美术批评家李小山笑说：“金融海啸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场拍卖，资金、拍品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如今在金融海啸的大背景下，资金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没有资金投入拍卖市场，也就是没了买家，那即使作品再好，也是卖不出去的。同样，拍品也是如此，以前一些买家买画，不看作品，只听名字，一听是大腕，立刻就愿意出个几千万来买，其实不是所有的大腕画的都是精品。以往的书画拍卖市场，都有一些炒家进场炒作，他们手里握有大量的资金，拍到了再卖，做着投机生意，于是书画市场的拍卖泡沫越来越多。如今他们资金也紧缺了，无法再去炒了，泡沫就慢慢消失了，市场也渐渐趋于理性，价格自然就会下降，一些画作流拍也属正常。其实此金融海啸也是一件好事，让人们更清楚地认识到中国书画作品的价值，不盲目，不追捧，让市场更加健康。”

　　此外，北京华辰拍卖行董事长甘学军在采访时告诉记者：“今年拍卖行的交易额下降，流拍现象也越来越多，实属正常的艺术市场现象。因为艺术市场原本就仰仗于宏观经济的调控，随着金融海啸的爆发，通货开始紧缩，群众的购买力也相对下降，这就直接造成了拍卖市场的不景气。除了金融海啸之外，由于艺术领域本来就存在着虚高，有泡沫现象，而当泡沫破裂，艺术市场上的炒作也少了，也是造成拍卖额下降的因素之一。如今的买家没钱于是惜金，卖家怕亏于是惜售，这一环套一环，市场也就好比到了一个真空状态，于是整个市场就出现了一片低迷的状态。”

　　前景

　　下滑加剧，很难恢复

　　“如果说今秋的艺术品拍卖让你觉得‘惨不忍睹’，那么请做好准备，因为真正的‘谷底’可能还在明年等着我们。”北京华辰拍卖行董事长甘学军表示，整个书画市场在明年是不会有所好转的。书画拍卖市场将会更加惨烈，继续下滑也是必然的。

　　李小山更是直言不讳地说：“今年的秋拍已经让众多拍卖公司受尽苦头，大一点的公司还能保证有些盈利，小一点的公司在秋拍后连佣金都收不到，据我所知，明年很多拍卖公司，包括一些大型的拍卖公司都在考虑减少专场拍卖场次，一些小的拍卖公司甚至都不愿接盘，明年的中国书画拍卖市场将面临一场寒冬，其实不光是国内，国外的拍卖公司同样面临这样的窘境。大环境如此，明年市场下滑是不可避免的，短期内市场信心也无法恢复，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造成一个恶性循环。当然，如果明年经济复苏，泡沫变少，市场还是会慢慢变好的。”

　　投资：

　　看准精品，逢低买入

　　书画市场的不景气，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对理性的投资者也是一个机遇，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在书画市场面临寒冬的同时，书画的价格也逐渐趋于理性，一些画家的价格也从不可一世的天价变成可以接受的价格。在这个环境下，投资者可以抓住这个机遇，适当参与投资，只要看准精品，就可逢低买入。比如在今年的秋拍中，像张大千、徐悲鸿、刘海粟等的精品之作就被很多收藏家买入，其买入价比上半年要低至少10%，到了明年，市场再度下滑，价格可能还要再低，所以无论是传统国画，还是当代艺术，只要是精品，都是可以试着去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