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秋即是春

11月7日上午9：30分，中国嘉德2004年秋季“中国油画及雕塑”专场拍卖会如期在北京昆仑饭店多功能厅中厅开槌。
与往常相仿佛，从作品形态而言，整个拍卖专场的作品大致可以被分为绘画与雕塑两大部分；从作品的数量而言，则绘画占据了绝对的比例，雕塑作品充其量只是某种点缀的存在；而从作品的性质而言，现代艺术作品、当代艺术作品无疑成为了整个专场的拍品主流。
具体而言，专场拍卖会的绘画部分，既包含了惯常的布面油画、纸上油画、木板油画，又扩大至纸上水彩、纸上素描、纸上彩墨画、纸上水墨画、黑白版画、套色版画等多种绘画类型，体现出兼容并蓄的特点。在此沿用“雕塑”一词似乎有些牵强，因为从收入专场的作品来看，艺术家强调雕塑的外展性，以及对新媒材的广泛运用，已经极大地突破了“雕塑”的传统范畴，而像徐冰《天书》（四册）这样的作品亦应未有明确的归属而显得些许游离。
即便存在着细微的瑕疵，但拍卖专场筹划人的意图仍是十分清晰的。依照时间轨迹所进行的拍品排序，毋庸置疑，是对中国从现代至当代的美术历史，乃至文化历史的一种强调。依托于这一强调，参拍作品的文化属性与历史属性也得到了充分彰显，由此作品的商业估价亦显得扎实可信。对当代艺术的大力推荐，构成了本次专场的一个明确的倾向性，基本囊括了目前中国当代艺术的领军人物，其中不仅有活跃于国内的艺术家，同时又积极引入了国际性的艺术资源。对重点拍品的征集并推出，既构成了本次专场的多个亮点，也是筹划人学术眼光与职业能力的体现。
经过数个小时的激烈竞拍，拍卖的最终结果无疑让人欣喜。3746.6万元的总成交价客观地反映了中国现代艺术、当代艺术买方市场呈规模化扩大的现状；而90.51%成交比率也充分地证明了中国现代艺术、当代艺术的收藏为多头并进的现实。事实上，无论是上半年举办的首届中国画廊博览会，抑或是早前举办的香港佳士得、苏富比西画拍卖会，都已显现出中国现代艺术品、当代艺术品买卖交投的热络以及价格上涨的强劲走势。而在此一大势之中，中国嘉德2004年秋季“中国油画及雕塑”专场拍卖会的结果，不仅再次印证了艺术市场的即时趋势，同时也成为了一个值得充分重视的阶段性标志。
具体的分析可能有助于使我们的结论更具说服力。
在现代艺术作品的板块中，早期西画家的作品继续受到追捧。随着20世纪末以来学术界的热衷与梳理，以及海外收藏界的捷足先登与持续购藏，中国第一代、第二代西画家作品的商业价值已经得到了不断提升。加之近来大陆地区收藏界的积极参与，上涨趋势已成定局。从本次专场拍卖来看，像乌叔养、吕斯百、秦宣夫的小幅写生油画作品，已处于5万元至10万元的价格区间；而那些参加过重要展览或被收入个人作品集的作品，无疑因其具有某种代表性而受到买家的更多青睐，如以38.5万元成交的余本《珠江三角洲》、以52.8万元成交的卫天霖《红木桌上的白芍药》等。直接由画家家属提供的作品，由于真伪毫无争议也得到了收藏家的关注，取得了很好的结果，如由方君璧家属提供的《吹笛少女》即以165万元成交，原由画家家属珍藏的关良《海港晨曲》亦得到24.2万元的善价。在价格整体上涨的趋势中，林风眠的画作出现了明显的价格异动，即便是36cm×36cm的《山水图》也能够以55万元的价格拍出，联系到稍早前香港拍卖市场中林风眠作品的巨幅上涨，可以看到在全球化的当下，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间的价格一体化的进程与价格联动的作用。
新中国美术史上的重要画家与重要作品同样是市场中的热点。其中最耀眼的是吴冠中的作品，本次专场拍卖会共推出了三件吴冠中的油画作品，《井冈山风景组画之五》以66万元成交，《北京雪》以330万元成交，《海婴》以140万元成交，价格涨幅明显，这也与国际艺术市场尤其是东南亚收藏家对吴冠中作品的追捧密切相关，与此同时近期国内买家的大肆介入也是其价格急速窜升的原因之一。作为国际级大师的赵无极，近年来其作品一直在拍卖市场上十分走俏，在本次拍卖会上，赵无极的《作品5-4-99》以121万元拍出，《抽象系列》以50万元拍出，仍反映出买家对国际级大师作品的普遍仍同。本次专场拍卖会以艾中信的《毛主席与朱德总司令》、靳尚谊的《在和平的讲坛上》、蔡亮与张自嶷的〈杨家岭的早晨〉、全山石的〈中华儿女——八女投江〉、邓家驹的〈漕运图〉、尹戎生的〈暴风骤雨〉等，构成了新中国美术经典作品的拍卖单元，谓其“经典”则因这些作品反复出版、耳熟能详，对于当时的美术创作影响深远。市场反映无疑也是相当积极的：《毛主席与朱德总司令》57.2万元成交、《在和平的讲坛上》57.2万元成交、〈杨家岭的早晨〉63.8万元成交、〈中华儿女——八女投江〉170.5万元成交、〈漕运图〉93.5万元成交、〈暴风骤雨〉46.2万元成交，显示出这一类型的作品在市场中已经凝聚了足够多的买气。
对当代艺术品的上涨预期无疑推动了此一领域作品价格的持续走高。而在国际艺术市场中，诸如徐冰、蔡国强、方力钧、王广义、张晓刚、岳敏君、杨少斌、刘野等代表性艺术家的日益走红，进一步拓展了市场对于其作品价格的预想空间。在国际市场的带动下，国内收藏界也迅速地从观望犹豫向实际介入转型。因此在相对充足的资金支持下，徐冰的《天书》以41.8万元成交、蔡国强的《放生》以13.2万元成交、王广义的《大批判——达能》以22万元成交、周春芽的《黑根一家——男主人》以19.8万元成交、杨少斌的《江山如此多娇》以24.2万元成交。其中涨幅最大的当数曾梵志的作品，创作于1994年的《协和医院系列》以41.8万元成交，而创作于2000年的《飞了》则以44万元拍出，联系到曾梵志近来在欧美地区频繁举办个展，以及在亚太艺术市场中尤其是在韩国、台湾地区成功建立起作品分销代理的系统之背景，则可作为一例来证明当前区域艺术市场间的相互扭合与微妙互动。
至于论及未来趋势性的判断，则可依据本次专场拍卖会的成果大致得出以下几点结论：首先，经过艺术界与艺术市场的共同努力，中国的现代艺术品与当代艺术品将成为继中国画之后的又一拍卖市场的主流拍品，在规模上也将进一步放大；其次，经典性的作品仍是市场关注的焦点，其上涨预期因需求增量与市场供应间无法协调的矛盾而日渐催生；再次，国际性艺术资源的有机引入，将促发艺术投资的新领域；当代艺术品价格的持续走强，不仅形成该领域的持久亮点，也将进一步推动国内与国际艺术品市场间的扭合与联动，体现出某种全球化的新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