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有了光,才有了摄影,然后有了思考,而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这也是我看了赵庆伟收藏的这些清末民国的老照片,往往忍俊不禁的原因。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佩服这些能够直愣愣站在相机前面的人,镁光灯忽地一闪,刺眼的白光中,灵魂便定格了。而在当时,那个清末民国的动荡年代,谁勇于去印记灵魂,已是生活的强者。

那个年代没有观念艺术,没有摄影展,有现代派,却还默默无闻地挣扎在大西洋彼岸;那个时候,国人刚刚认识了摄影,还有些裹脚的老太太生怕这种来自西方的异术摄走了他们的灵魂;那个时代,慈禧太后在后花园嚣张地玩弄着来自洋人的玩意儿,把自己扮演成菩萨,并让老态龙钟的李莲英扮作散财童子。

在那个年代,有一些人站在照相机面前是严肃的,那简直就像一种盖棺定论,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盐银照片来不得虚假,将把他们最真实的模样和状态定格为永恒,将永远留给自己和身边的人观看和评说,将比他们的生命更长久。

因此,这些人找来最贴近他们真实的道具,无论这种真实是一种日常的真实还是理想的真实,并以他们自己最真实的目光和表情,站着或者坐在照相机前,等待着镁光灯的闪耀。他们是真实地用相机来记录自己,并从中反观自己,在我看来,这就是中国最早的观念摄影。一直以来,研究摄影史的专家认为,那些行为艺术家们用相机记录他们的行为艺术所拍下的照片,可称作观念摄影。如此,它只是作为行为艺术的附庸,主体还是行为艺术。而观念摄影作为一种独立的摄影类别,不论是主体还是载体都首先是摄影本身,而且具有观念的意味。尽管这些摄于上个世纪初的老照片称不上有强烈的观念,但是处于那个分水岭的时代,时代本身赋予了它们观念的意味。 首先,真实是一种潜质,观念不同于记录,但一定离不开记录。清末民国的动荡不安,使人们的价值观呈现混乱的状态,戏剧《茶馆》便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写照,其每一幕戏,人物的价值观都在发生着变化。所以,那个年代人们是彷徨的,面对社会的时候,因没有统一的价值观而无所适从,但面对自己的时候,倒激发了勇气,流露出真实的自己。且个个都不卑不亢,都有天下混乱而我独醒的气质。尽管他们的表现没有当代的观念摄影那么跋扈,却是一样的内质:面对无所适从的时候,记录或者传达他们作为个体对社会的反应,并在相片中反观被表象陌生化了的自己,却感受到内心的真实和熟悉。






试看几幅老照片:一幅民国年间女子的照片,一行五人并肩站着,穿着样式一样的臃肿长袍,都留着学生头,表情自然甚至有两位还带着圆形黑框的眼镜,乍一看以为是严肃的高小女教师,但是她们四个人手里都拿着烟,像男人那样拿着,惟一一位手里拿着一副眼镜,也像拿烟的姿态。八字外撇的脚,每一位都稳稳地站着,没有丝毫的扭捏不安和羞愧。她们就这样公然地站着。这张老照片在现在看来是一张标准的观念摄影,假使哪个前卫艺术家恶搞一下,找出五位女模特,以一模一样的道具和姿态站在同样的布景前,那一定是一幅当代观念摄影作品。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也一定会被圈里人嘲笑这位艺术家的作态。但是仔细端详这幅老照片原片,光她们那种镇定和公然的姿态,已足以耐人寻味。她们看到照片上自己的样子时一定会吃惊,也同时会抿嘴而笑。

还有一幅照片则要内敛得多,是一幅旧军人的合照,场地似乎是一个大杂院,也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审美,所有的道具和人物的排列都是对称的。作为道具的荷花、茶壶、钟表,暖水瓶上的花纹还细密地上了淡淡的色,黑白和淡彩融合成了时光流逝的感觉。人物都穿着军人的制服,像是老警察。坐在台阶上的人膝盖上摊开着笔记本,像在做会议记录,非常一本正经,其中的一个人搂着一只黑色的小兔子在怀里,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朵花。正中间是一张大方的霸王桌,旁边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叼着烟,像在商量大事。背后的一个人似乎刚从屋里走出来,只有他没穿制服,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他们全都表情严肃,甚至眉头紧锁,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和老北京的黑色平底布鞋。这张照片令人想起《我这一辈子》里的北平老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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