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正如一百个读者心中会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对同一事件、同一题材、同一地域的表达,不同的艺术家会采取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眼光与切入点。
从80年代初我到东莞海军某部服役、后又转业到地方至今的这二十余年里,我至少拜读过一千个摄影家关于深圳的作品。或表现施工,或表现建设,或表现速度,或表现繁荣,或表现进步,或表现开放;总之,那都是做为城市的深圳。我不能说这些作品都是低劣的。凭心而论,我也十分敬佩这么众多的摄影人多年来用图片的形式,为打造豪华、前卫的深圳所具有的契而不舍精神与所付出的努力。然而,就深圳、就摄影而言,我却常怀某种缺憾、常感些许失落。究竟缺撼与失落的是什么?事实上我也感到非常混沌。
就创作而言,题材是最容易被确定的,比如民工,比如官司,比如腐败,比如警匪等等。就艺术而言,思想性确定之后,创作者与同行之间,最有一拼的、最易打的头破血流的、最具对比性也是最见功力的,惟有二个字:细节。也就是艺术家对细节的把握程度、发现层面与表达方式。
当摄影家秦军校先生的一组题为《深圳城中村》的新作放到我的案头的时候,我的眼睛为之一亮,我多年来对摄影的深圳也是深圳的摄影那种莫名的缺憾与失落,在变得豁然明朗、清晰毕现的同时,就视觉的肠胃与感受而言,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被充填、沉甸甸和很舒畅的快意。
这既是发现的魅力,更是细节的魅力。
秦军校先生对细节的敏感与发现,还不仅表现在于对“细节的题材”,更表现在于对“题材的细节”。
我想,中国最少有十亿人没有到过深圳,世界上最少有四十亿人没有到过深圳。即使对那些曾经到过深圳的人,可以推测,他们对深圳的认知也大多停滞在摩天入云的大楼、车水马龙的大道、轻歌曼舞的夜总会、灯红酒绿的消费区。再深一步,充其量不过是民工潮、打工妹之类。总之,世人眼中的深圳,是资本的深圳、现代的深圳、天堂般的深圳。
深圳也像中国内地的其它都市一样、也会有城市里的村庄吗?在此之前,也许所有的人都会有这种疑问;在此之后,也许所有的人都会有这种惊讶——当秦军校先生的《深圳城中村》组照,在经意或不经意之间,蓦然闯入你的视线时。而艺术的特质与生命力,不正是在读者的疑问与惊讶中萌芽、成长、茁壮并不朽吗?
法国著名摄影家克劳迪·斯鲁本说过:“摄影不是工作,而是表达”;摄影家“不能躲在世外桃园里,而应该到有问题的地方去”。这与秦军校的摄影实践可谓不谋而合。而有的摄影人,偏偏搞不懂这个常识性的道理:听说哪里的山水秀、风景美,负债借款,千里奔波,不顾一切地跑去了,回来后片子冲出来一看,不过一堆只能当作“敝帚”来“自珍”的精美垃圾而已;听说哪个题材大、有人获了奖,跨八个相机、装近千胶卷,威风凛凛、煞有其事地又跑去了,回来后冲出片子一看,不过又一堆七零八落、难登大雅之堂的猪下水而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总拍不出独属于“他”的东西。悲乎哉?可悲也。
秦军校先生对细节把握的娴熟和发现眼光的“另类”,还体现在于对普通人的关注上。他用平等的视角、平和的方式、平实的心态、平常的定位、平民的心境与随意,拍出了不平凡和不寻常的图片。深圳人不都是穿西服、系领带吗?不是的,还有跻拖鞋的,还有穿裤衩子的;深圳人不都在办大企业、做高科技吗?不是的,深圳还有摆地摊的,还有卖茶鸡蛋的;深圳不到处都是桑拿房、美发屋吗?不是的,深圳还有在水坑里冲凉的,还有在街边剃头的……还有那些引车卖浆的小贩,还有那些奔波市井的贩;还有那些拾荒度日的走卒,还有那些死出苦力的劳工;还有那些承受着生存重压的成人,还有那些被赋予着过高期望的孩子;以及他们那过于简陋的居室和户外那宣言般破旧的衣衫……总之,一个并非富人云集、金碧辉煌的深圳,一个并非玲珑剔透、流金溢彩的深圳,使我心中的深圳变得更真切、更丰满,也更加可信与可爱起来了。
如果笼统地划分,艺术的形式无非有三种: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历史和文明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而最具感染性与震憾力的,莫过于表现人与人的关系。富人与穷人、强势与弱势该如何相处与并存?在今天,已经成为一个引起共鸣的话题。秦军校先生近年来的一系列作品,都是注重反映人与人的关系的。《深圳城中村》,可以说是在他正确的创作轨迹与思维体系里,又添上了精醒目的一笔。因此,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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