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稳健发展中的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

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自1992年北京国际文物艺术品拍卖会以来，已经走过15年头。这15年的市场走势如何，当前的形势怎样，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综合各方，归纳为二：一曰乱得很；一曰健康稳健地发展中。

　　乱得很主要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在广播、电视、报刊杂志等新闻媒体上，报道了不少关于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卖假、假拍、假鉴定等现象，使得一些不太了解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实际情况的人，如坠十里烟雾，好象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糟糕透顶，一团混乱，一无是处。诸如：

　　中佳立信和大得公司是两家不具备拍卖文物艺术品资质的公司，他们要违法拍卖文物艺术品，被管理部门勒令制止，取消了拍卖活动，这本来是一件极为一般的市场管理工作。可是，被一家具有影响力的电视媒体一经披露渲染，多家报纸跟进报道，大标题“仿制品不标注，拍卖行被迫停拍”等，不一而足，十分吓人，好象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问题很大，已经被叫停。其实，这种情况与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毫无关系，与具有文物艺术品拍卖资质的公司联系不上，没有必要如此大造声势。

　　对于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出现的假货现象，媒体的宣传更是烟嚣尘上，什么画家打假、画家亲属打假等等，不一而足，喊声一片。其实，在文物艺术品春秋两季大型拍卖会上，尤其是诚信度比较好的大型拍卖公司，假货的比例是比较小的。在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出现的一些假货事件，一般都是发生在一些小型拍卖公司，或者是小型拍卖会上，总体上还是极为正常的。但是，由于一些新闻媒体热衷对于个别打假事件的鼓噪宣传，在客观上出现了很多不好的负面效应。如某一媒体载文，某一位画家指责某一杂志刊登他的假画，甚至是“坐庄卖假”，可是这位画作的拥有者声明说，他的画作原来是在一家著名的画廊购买的，有凭有据，这一声明使得画家的指责苍白无力。这一事件的结果，不仅收藏家受到了损失，画家的声誉、画廊的信誉、画家作品以后的销路，也都大打了折扣。更有甚者，某一位老画家指责某一大型拍卖公司推出的他的画作都是假的，要求该拍卖公司撤拍。可是这些画作的拥有者是海外某国人士，人家还保留着多少年前从这位画家所在单位的画廊购买的单据，当然单据上反映着那个年代的价格是十分便宜的。此事使得这位外国人举手无措，反复嘟囔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虽然拍卖公司为了保护下一位购买者的利益，撤消了这些拍品，可是人家这位外国人对你这位老艺术家的不好的看法，能有谁去给你撤消呢。其实，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作为当事人，画家对于自己的作品有主张权但没有裁量权的。

　　文物艺术品的真伪是现实存在，也是历史问题，在我国对于文物艺术品制作仿品、复制品的历史很悠久，比如唐代人仿王羲之的作品，在当时看来是仿品，但流传到现在就成了文物。历史的渊源和当前的利益的驱使，出现赝品实在是不足为怪，当然我们对于当前以经济利益为目的的仿品，是要斥责和打击的。对于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当前有一些人站出来打假，也有个别拍卖企业空洞地唱高调，甚至还有的用哗众取宠的办法制造所谓“自曝黑幕”，让人错觉到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赝品现象很严重。其实，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哪个市场没有假冒伪劣的东西？只不过赝品一旦出现在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就很容易得到放大。假冒伪劣是市场经济的客观存在，不是拍卖惹的祸。拍卖只是一种流通手段，拍卖公司是中介机构，提供的是服务，不承担物权的转移问题。因为出现赝品而过分指责拍卖公司，是对拍卖行业的不公平。当然，作为具有文物艺术品拍卖资质的公司，提高自己公司的鉴定水平，把好拍品真伪关，是自己应当尽的义务和责任，也是公司生存、发展的根本。如果一个公司出现了假货，虽然按照拍卖法你可以不负瑕疵责任，但你这个拍卖公司举办下一场拍卖会时，有责任将这个假货再次推出拍卖，如此反复你这个拍卖公司推出的假货，将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就成了拍卖假货的公司了，最后只能走向倒闭，此种事例已经不算少了。

　　对于假拍，确实是我们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发展中出现的顽疾，正如有的媒体所说，假拍创造的“天价”，更是不折不扣的“天假”，这么多年没有根除。但是仔细观察一下，这些假拍的“天价”记录，基本都是一些小型拍卖公司或是极个别的大公司制造的。本来是没有什么市场，可是经过有些媒体的推波助澜的宣传，或者是搞什么“大拍行”，迷惑了很多群众。如有一家拍卖公司为了创造某一类拍品的最高成交记录，在拍卖师以两千多万元落槌宣布成交后，发现尚未能突破记录，又重新叫价再拍，一直达到三千多万元破了记录才为止。第一次被落槌的号牌和面孔与第二次被落槌的号牌和面孔仍是同一个，哪里会有这么轻易白白扔掉一千多万元的傻人？让人忍俊不禁的是，这种连三岁孩童都能看破的把戏，某一新闻电视媒体居然一次播放再次播放，鼓吹不止。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掩耳盗铃的伎俩迟早要露馅，虽然目前还“吹牛不上税”，但只是给企业某一位领导放了一个沽名钓誉的“假卫星”，对于本企业的职工一点利益也得不到，他们这些不光彩的把戏已经被人们看穿，没有多大市场了，今后通过行业自率，更会日益减少的。

　　对于假鉴定的问题，经过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历练，经过新闻媒体批评监督，近半年来已经从“红火”走向强弩之末，个别人打着老专家名号欺世盗名，骗取钱财，鉴定证书满天飞的现象大为减少，今后随着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鉴定也会逐步得到规范。

　　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十几年来，取得很大的成绩，对提高广大人民群众文化素养，普及文物知识，提高人们保护文物的意识，起到很大的作用。有了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以后，中国文物艺术品的经济价值和国际地位得到迅速的提高，同时还带动了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大量回流，这是我们几代有良知的华夏子孙所祈盼的，这些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当然，这些成绩的取得是与新闻媒体的大力宣传，鼎立助阵分不开的。譬如，其中中国嘉德公司拍卖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手卷，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尤其是在中贸圣佳公司拍卖傅抱石《毛主席诗意册》和齐白石《诗意山水册》时，中央电视台连续两天，每天两个小时的现场直播，收视率多达八千多万人次，其影响力和教育功能之巨，可想而知。当前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实际情况是好的，健康的，正处于第三个发展高潮过后的平稳发展期，稳健地发展着。

　　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走势，从客观规律上来看，不论是国际还是国内，都是受两个坐标的运行轨迹左右着的。其中一个是每年成交总额的坐标，另一个是价格的坐标，当这两个坐标运行的轨迹相吻合或者相接近时，即出现市场发展的高潮，一般时期为平稳发展期。因为文物艺术品是一种不能再生，同时又是文化和科技含量极高的特殊商品。这种特殊的商品属性，就决定只要世界经济稳定发展，它就只能增值，很难落价，价格坐标的运行轨迹也只能升高，不会下降，只有升高的速度快与慢之分。而影响每年市场成交额大小的主要因素，是市场投放量的多少，以及高价位的精品多少。投放的数量大，同时高价位的精品多，成交额就会大，否则就会小。

　　大家都知道，在国际上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出现的第一个高潮是1980年、1981年，苏富比国际拍卖公司对大收藏家仇炎之精品的推出，在香港和伦敦拍卖，其中两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分别以528万与418万港元成交，带动起第一个高潮。第二个高潮是1989年，同样一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以2917万港元成交，9年的时间增值了5倍，同时推出的“英国铁路退休基金会”宋《官窑六棱洗》以2200万港元成交，拉动了第二个高潮。第三个高潮是2005年7月12日，伦敦佳士得国际拍卖公司，推出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以1568.8万英镑成交，约合人民币2.4亿元，被sKenazi买走。同年10月23日，香港苏富比国际拍卖公司，推出的清乾隆《御制珐琅彩题诗花石锦鸡图双耳瓶》，以11548万港元，被香港翟健民买去。2006年11月28日，香港佳士得国际拍卖公司，推出香港著名收藏家张宗宪收藏的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碗》，以1.5亿港元成交，被香港张永珍女士（张宗宪胞妹）买走，形成第三个高潮。

　　在国内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第一个高潮是1995年、1996年，北京翰海公司推出的北宋张先《十咏图》手卷，以1980万元成交，被故宫博物院购藏。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傅抱石《丽人行》横批，以1100万元成交，拉动起第一个高潮。第二个高潮是2002年至2005年春季，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北宋米芾《研山铭》手卷，以3298.9万元成交，被国家文物局优先买走。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手卷，以2530万元成交，被美国坡士顿博物馆买走。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傅抱石《毛主席诗意册》，以1980万元成交。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齐白石《诗意山水册》，以1661万元成交。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陈洪绶《花卉册》，以2860万元成交，被浙江诸暨企业家买走。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李公麟《西园雅集》手卷，以2750万元成交等，拉起了第二个高潮。现在处于高潮过后的平稳发展期，酝酿着第三个高潮期的来临。

　　从市场发展运行规律上来看，每一个高潮期延续的时间越长，高潮过后的平稳发展期很可能也会延续的越长。当然，在平稳发展期，如果有较多的高价位精品出现，发展的势头就会出现喜人的回升。如在2006年，在器物类拍品中，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清乾隆《粉彩开光八仙过海瓶》，以5280万元成交，创造了真正的中国文物市场最高价。同时中国书画类，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董诰《春景山水花卉册》，以1650万元成交。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恽寿平《载鹤图》手卷，以1111万元成交。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赵左《溪山无尽图》手卷，以1100万元成交。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方从义《云林锺秀》手卷，以990万元成交等，都促使了市场的回升。

　　现在，全国各个拍卖公司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征集拍品难。文物艺术品是一种不能再生的特殊商品，从理论上来说，可以说是卖一件少一件。再加上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刚刚起步十几年，众多的收藏家，还处于只进不出的惜售时期，没有形成收藏家之间的买售的良性循环。特别是现在具有文物艺术品拍卖资质的公司太多了，全国要有两百多家，仅北京就有71家之多。如此众多的拍卖公司，就使得已经紧缺的文物艺术品货源，更加陷入“僧多粥少”的窘境。征集拍品难，征集到高价位的精品更难。拍卖公司是中介机构，只有征集到拍品，同时还能拍卖出去，自己才能赚到买卖双方的佣金，征集不到拍品就等于坐山吃空，坐以待毙。因此，今年众多拍卖公司之间要出现震荡。市场的规律是无情的，首先是一些不具备文物艺术品拍卖条件的中小公司，在严峻的困难面前，要出现大浪淘沙。其次是处于第一军团的大型拍卖公司，要重新排队，优胜劣汰。同时使得市场得到规范和净化。

　　2007年是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平稳发展第二个年头，从中国嘉德、中贸圣佳、北京保利、北京华辰等几个重要的大型拍卖公司，对于春季大型拍卖会准备的情况还是良好的，特别是高价位的精品的征集要好于去年。根据不全面的了解，这几家公司在中国书画方面，被《石渠宝笈》著录过的作品有8件，其中：中贸圣佳公司征集到的有徐扬的《南巡纪道图》手卷、吴镇的《山水》手卷、恽寿平的《山水花卉扇面册》、陆深的《行书白雁诗》手卷、夏圭的《搜山图》手卷、赵秉冲的《楷书御制赋得友风子》手卷。中国嘉德公司征集到的有钱维城的《雁荡图》手卷。北京保利公司征集到的有文征明的《吴山秋霁图》手卷。中贸圣佳公司准备推出被《中国古代书画图目》著录过的作品专场，这将是自有拍卖以来，第一个《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专场。在器物类拍品中，中贸圣佳公司将推出商《青铜三牛尊》。特别是中贸圣佳公司征集到的清乾隆《珐琅彩荣华富贵图灯笼尊》，这是中国大陆自有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最高贵的御制珐琅彩瓷器，必将打破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最高记录，从而也必将拉动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回升。总之，中国大陆2007年春季文物艺术品拍卖会，必将得到健康稳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