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成：公共艺术切入城市文化建设

我已写了两篇访美的随笔，其中一篇已见诸报端。有的朋友催促，还让我接着写下去，本人也有这个愿望，便在闲暇时间，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又有几篇什脱稿。

在美期间，到美术馆参观，去景区游览，每天大部份时间都花费在路上。我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眼前掠过建筑、雕塑、森林、草坪、河流、湖泊……行走在路上，见到道旁一堵堵墙面的设计，一尊尊纪念碑的设置，一盆盆路边花盆的样式……都使我受到触动，思绪翻涌。

这篇短文简单介绍美国公共艺术的同时，真想对一些事物发表点看法。但思来想去，还是只介绍美国的公共艺术为妥，其他要说的也就罢了。

近些年来，我曾写过多篇关于公共艺术理论的文章。出于自己研究取向的侧重，访美期间，对城市的公共艺术就格外关注。记得有的文章谈到，公共艺术20世纪60年代发端于欧美各国、日本，80年代在我国才逐渐发展起来。当今，美国的公共艺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积淀，已留存下许多优秀的作品，装点着环境，美化了城市。

我去过的几个城市，不方便进入更多的建筑室内，看到的室内壁画不多。只是在哈佛、普林斯顿、斯坦福等大学校园的教堂建筑，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公共场所看到一些表现宗教题材、古代人物和花饰图案的彩色玻璃窗和马赛克镶嵌壁画，在三藩市现代艺术博物馆、华盛顿国立美术馆东馆看到以色条构成的抽象性壁画，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看到一幅表现战争题材的油绘壁画，在纽约帝国大厦看到几幅大小不一的镶嵌或敲铜的壁饰，还在纽约一幢服装商场看到由荷兰当红建筑师库哈斯设计的室内，有一幅用喷绘制作的装饰墙面。这巨幅装饰墙面描绘了服装模特架的肢体在丛林、花卉和草坪中悠闲散步的各种姿态。画面处理得非常新颖独特，恰切的烘托了服装商场的气氛。

看到的室外壁画要比室内壁画多一些。室外壁画有这样几种类型：一是单色英文字母或符号的涂鸦。一是已陈旧、破损的手绘壁画，好像大都出自于业余作者之手。只看到一两幅画得比较得体的室外手绘壁画。如在三藩市街面正画着一幅描绘城市风貌的外墙大壁画，线描稿已勾完，正在着色，画得也很认真。一是壁饰。如在三藩艺术博物馆对面的休闲广场，一堵花岗岩多向性墙上凿刻成的饰面并局部贴银的壁饰。

至于环境雕塑，我所去过的纽约、华盛顿、波士顿、三藩等城市，在广场上、校园内、林荫道旁、草坪上、建筑壁面等处都有适当的安置。具像的、抽象的均有。作为公共艺术形态的雕塑切入城市文化建设，当属华盛顿这个城市更为明显。在独立广场、纪念碑、林肯纪念堂、国立美术馆、国家大剧院等构成的华盛顿中心建筑群，安置了许多环境雕塑，国立美术馆还专门开辟了雕塑公园。

走马观花地观看了美国几个城市的公共艺术。前面所谈起的能触动我思考的到底是什么呢？我在这里归纳了几点最深刻的感受。

第一，雕塑家的创作心态端正。不浮躁，不糊弄，作品是认认真真创作出来的，质量优良，艺术臻于完美。无论是三藩市大型的雕塑建筑群的艺术宫，还是华盛顿国立美术馆雕塑公园的小型雕塑，经得起推敲，活干的利落。这里找不到掉以轻心、潦潦草草的痕迹。雕塑底座的介绍文字，都是精心设计雕刻出来的。再加上雕塑大都是硬质材料青铜铸造的，真有一种不朽感，一种永恒感。在游览普林斯顿大学校园时，我看到校方对古建筑维护所持的态度和采取的办法，看到彩色玻璃窗工艺制作的精良，颇有感慨。陪同我的攻读计算机工程的博士生须江告诉我，这个学校的校长说了，只要做得好，钱不成问题，也给充足的时间。因此活做的无可挑剔。这也是与掌握精湛工艺的技工分不开的。

第二，环境雕塑是经过认真规划安置的，与建筑的性质、功能以及周围环境和谐统一，而不是随便操之，杂乱无章的堆砌。三藩市的艺术宫是宏伟壮丽的沙岩色雕塑建筑群，在浓郁苍翠的林木，碧蓝清澈的湖水，喷射如注的泉水，时而飞起的海鸥、鸽子群等环境的映衬下，营造了一个引人入胜的境界。华盛顿国立美术馆东馆、波士顿艺术博物馆入口处的抽象雕塑，与其墙面以及周围环境有机结合，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第三，从以上谈到的两点，我揣摩出，美国的公共艺术之所以成为环境中不可缺少的点缀，并能平稳有序的发展，得益于领导者的眼光、见识、学养和管理者的管理水平。也仰仗美国公民良好的公共艺术的意识。这一点对于城市化进程中的文化建设至关重要。

当然，美国的公共艺术也有还没达到一定高度的作品，如前面提到的纽约肯尼迪机场的描绘战争题材的壁画，就显得有些粗草。

2004年9月20日 于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