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的寻觅--我们的新水墨语言在架构

在四川美术学院（黄桷坪）读书，提起搞创作，大家并不陌生，要是提起在搞水墨创作，大家脑海中却没有十分完整的概念。这并不奇怪，如今当代艺术在这里盛行，面对水墨这一中国传统表现形式的时候，产生如是感觉很正常。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继续从事着水墨创作，思考着水墨艺术和当代艺术的关系，并努力地架构着属于自己的水墨语言新形式。

在参加去年的“黑白相”新水墨展览时，策展人卢缓老师曾经问道，当代中国的水墨艺术面对全球化语境时，其身份一直是作为中国文化符号的象征。那么，水墨艺术在全球当代艺术体系中的价值何在？水墨是否在“场”？

我当时的回答很肯定，水墨艺术是自身主动地进入当代艺术体系的，并不能单一地从当代艺术的理论或体系本身来衡量水墨艺术的价值。

水墨艺术自身是一门独立的语言体系，它是否进入当代的体系，或者说它是否以当代的语境在探讨当代的问题，关键在于艺术家自身的选择。水墨艺术家自身探讨的问题自然会通过水墨的方式表达出来。水墨艺术家主动进入当代体系探讨问题就是在拓展水墨艺术的语言界限，使水墨艺术的内容和形式再次扩大，同时也为水墨艺术的发展找到新的切入点。如此，水墨艺术的价值在当代艺术中也就得以实现了。

这里首先要说明一个我们的立场:我们在从事水墨艺术的过程中是在介入了当代艺术的情况下进行水墨艺术创作的，并不是全然地按照传统中国水墨艺术的概念在进行复古式的创作。

接下来就有了新的问题，我们既然要介入当代艺术，又不是按照传统的水墨艺术在创作，那么我们的水墨语言是怎样的呢？

针对现阶段黄桷坪的水墨艺术家们的创作和跟卢缓老师的探讨，我认为当下黄桷坪的水墨艺术有三种语言形式在进行。

首先，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墨艺术依然在努力沿袭传统，或者“追”宋元，或者“追”明清，按照严格的传统笔墨形式和传统的审美情趣在创作，完全不介入当代艺术的语境。这不是本文主要探讨的问题和现象，在此笔者不做过多的论述。

这里要探讨的是新水墨语言在介入当代艺术后的架构，我认为还有两种形式在进行。

（一）对传统水墨的语言和图式进行解构，并按照当代视觉的新经验进行重新组合和构架。

说到这一点让我们想到了上世纪的“试验水墨”。“试验水墨”是借助中国的水墨元素进行新的组合，以产生新的视觉经验。但是，上世纪的试验水墨只是简单地重复了西方现代主义的视觉经验，是在水墨外衣包裹下的简单重复，并没有根本的涉及水墨艺术的精神内涵。图式的转变是表面的，更重要的是在图式背后是否有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有生命力的艺术是不能忽视这一点的。也就是说对传统水墨的语言和图式进行解构，并按照当代视觉的新经验进行重新组合和构架时，不能重蹈试验水墨的覆辙。当代艺术可以借鉴的媒介很多，形式多样，五花八门，比如多媒体影像、装置都是可以的。这里要注意的是不要简单地做形式的文章，而是要利用重新架构水墨语言来表现一个当代艺术家的更深层次的精神实质。近来黄桷坪的年轻艺术家们已经开始利用水墨的元素涉及装置、摄影、影像和绘画创作，水墨创作在这一点上已经“初露端倪”，相信会更加成熟地向前发展。

（二）依然利用最传统的水墨技法进行架上绘画创作，但是已经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非常大的改动，所探讨的问题转变到艺术家自身在当代生存环境下所遇到的问题，或者是当代艺术家在生活中所思考的问题上来。简单归纳为：

1、表现工业化进程中生活失去了小桥流水、见不到曲径通幽的园林后，我们生活中所遇到的问题。其中包括年轻人的孤独迷茫、对物质生活的追求、快餐式的消费文化，甚至是言论是否自由。

2、更广泛地利用西方的视觉经验介入到水墨画的创作中（不单单是按照徐悲鸿先生倡导的借鉴古典主义，而是扩大到西方的印象主义、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等）。这一点也同样要注意不能像“试验水墨”那样简单地重复视觉经验，而是依然保持在一个中国画艺术的审美概念之内。中国画艺术的审美概念是一个核心，外延可以无限扩大，其核心始终不变。这个核心应该包括中国画的品读方式、平面性、绘画技法的传承与发展、材料的独特性和不可代替性、知识结构和人文关怀的非西方化等。在这个前提得以保证的情况下，才能使前面的探索合理地成立。这是一个度的把握，偏离了这个度，便距离水墨艺术发展的主脉络相去甚远了。

上述的概括和总结并不代表水墨艺术在黄桷坪的艺术家们的探索中仅此而已，也许在以后的创作中会寻求到更有意思的形式。

水墨艺术在其发展过程中还有太多没有解决和值得探索的问题，百转千回，峰回路转，我们的新水墨语言在架构。在这个问题上的探索或许会经历过于极端的全盘变化，也可能进入一个狭隘的“死胡同”，但是每一种艺术门类都有其生存的价值，相信在艺术家的不断努力中，水墨艺术会“曲径继而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