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瓷器网
2014年04月16日08:04 东方早报艺术评论 收藏本文
闻松
四月花开,春情萌动。香港苏富比春拍在开年不久就上演了一场资本狂欢的大戏。不仅传统古玩类的瓷器、翡翠拍卖狂飙突进,如成交价排名首位的明代成化鸡缸杯竟达2.8亿港元,天然翡翠珠项链以2.14亿港元成交,成交价的高价迭起,纪录频出,严重偏离了市场和艺术品的原位而让行内人士瞠目结舌;现当代艺术板块中绘画价位的递升亦使圈内人士血脉贲张,勾起多少感慨。张晓刚的冷漠而显得僵化的《血缘:大家庭3号》居然拍出所谓9420万元,直逼所谓的亿元大关,显示出资本的疯狂。就连20世纪早期留欧艺术家常玉极其庸常的一幅《聚瑞盈馨》,也以一盆花卉勾勒出藏家对现代主义体系下何为艺术创造性的茫然无措。对鸡缸杯的吉祥图案的解读及现代主义画作的祥瑞寓意居然也成了收藏的重要因素了。由此可见,庸俗化收藏思路使得艺术品本身所蕴含的文化学意义几乎被忽略,而仅剩下肤浅的民俗寓意。从一系列拍卖可以明显看出,张晓刚、曾梵志等艺术家的画作近年来频出天价,背后不乏相关财团的主力操控和推波助澜。
而这些现状不得不令人感慨:少数拍客的无所顾忌和志在必得折射出这个时代的癫狂。确切地讲,是资本操作下的收藏家和投资人收藏品位的急剧恶俗化和心态的失衡。
诚然,在理论上市场价格对于艺术品来说永远是个相对值,无法用具体的价格来衡量和界定艺术品的真正价值。然而,艺术因其自身品质和艺术史意义,事实上必然会以物态化的方式反映出其高下。艺术价值必然会彰显艺术品的真正品质。而通过艺术史框架下的比较认知和文化学意义下的精神史拓展,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些大多属于现代主义艺术体系下的作品的实际价值和艺术史地位。在现实情况下,成熟而理性的市场会以合适的价格告诉公众艺术品的大致价位,行内也会有大致的价格评判标准。偏离其实际价位而显示出的非常态往往也表明了市场业态的异常。就如一只存世量较大,显然并非罕见的明代成化斗彩鸡缸小杯,被飙高出惊人天价。而拍卖前被行内人士普遍估价不超过1亿港元的情况下,苏富比却暗示估价为2亿-3亿港元,事实上最终被疯狂追高到2.8亿港元的成交高价也几乎坐实了对其做局的猜测。同样一件器物,即便流传有序,1999年的2917万港元拍价已属破纪录,相隔十五年后近十倍的疯涨绝非买家刘益谦所辩称受物价上涨因素影响,而显然是拍价异常和人为飙高的结果。“只买贵的不选对的”拍卖方式除了折射出买家对艺术品价值本身的无知和漠然外,其背后必然对应着资本不断叠加下的炒作游戏。即便抛开关于“阴谋论”的猜测,这种价位的疯狂飙高也属于斗富心态下的畸形需求。斗富状态下的大佬们对于藏品已失去了审美的判断力,而只剩下金钱的游戏和追逐财富的那份贪婪。而沦为金钱游戏的艺术品收藏则导致恶俗品味盛行,更使得对艺术品品质和价值的误判偏离收藏背后的文化意义,反过来也会影响藏家的买卖和投资的利益。
事实上,如此飞扬跋扈的拍卖不仅凸显了如今游走于拍场的商业土豪们品位已是显得过于低下,以及早已失去了对艺术品基本的判断力,更是说明他们对于资本操作的游戏已游刃有余以至于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恶俗品位下映衬出疯狂的资本操作,已经无法以道义及文化品质来衡量这些拍卖弄潮儿了。从他们的资金来源上看,得益于国内经济发展诸多不完善甚至是巧取豪夺,许多拍场土豪挥金如土,完全像是“不差钱”。一掷千金的做法暗藏多少癫狂赌性?很显然,他们在上演最后的疯狂。就连另一艺术资本系掌门人沈其斌也不得不慨叹苏富比春拍显示了“当代审美恶俗,只看名头不看东西。有太多一掷千金的精神乞丐”。若是用艺术品庞氏骗局的观点来分析这种现象,艺术品作为资本符号充当资本替代物而进行抵押、圈地、典当及攫取公共资源等操作,才能解释这种一味追高而毫无顾忌的拍卖。癫狂拍价背后的谋划也许才是资本大鳄们真正的醉翁之意。其频频掀起拍卖天价新闻,不能不怀疑是作秀表演和基于营销广告的目的。而作为苏富比等拍卖行座上宾的刘氏,在苏富比等拍卖中屡屡爆出天价以至于常常被质疑做局,甚至在苏轼《功甫帖》被上博专家反复指出是伪作之后,仍然以“真迹”的形式公开展示于其创办的美术馆开馆展中,其不合常规的做法和背后真相有待进一步勘查和追问。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明显违反常识的现象在国内绝非孤例。
这种拍卖大戏会预示着古玩及现代艺术品价位持续走高,乃至于相信艺术拍卖春天的来临?如果经过这么多年异彩纷呈的拍卖大戏的频繁上演,公众甚至大量业内人士还对这种资本游戏抱着近乎童话般的期待和向往,以至于像艺术经纪人伍劲妄称的“提振了市场对中国当代艺术的信心”的话,这种冷幽默式的笑话简直就是对业内人士智商的侮辱。
本来,健康的拍卖是艺术品市场的保证。而如今,频出高价的拍卖在中国尚未形成健全而完善的市场体制下,市场拍价和业态扭曲太正常不过了。拍场永远是极少数资本运作的艺术大佬的角逐地,它不可能成为艺术创作的风向标而充其量是完成对既往作品的收藏和认定。而且,它更不可能具有前瞻性,因为艺术的先锋性或曰前卫性是基于艺术的文化学意义和精神性立场而言的。再说,当代社会中的市场对于艺术的赞助是多层面多维度的,拍卖场成为中国艺术的唯一能挑动眼球的一线市场和兴奋剂,不仅不会提振市场对艺术的信心,而实际上表明了本应成为艺术交易主体的二级、三级市场区域的萎缩和市场份额的丧失。况且,艺术市场的常态和可持续性发展绝不能依赖偶然勃起的拍卖场的提振和刺激。拍卖场的有限容纳性和作为资本符号的操作特性业已说明中国艺术市场走到今天,已完全被过度资本化所俘虏。拍场中品位低俗的艺术频频爆出天价,只能说明现今的收藏家和投资人完全没有判断艺术美丑的能力,而只能在“钱多、人傻、速来”的砸钱游戏中暴露出自身恶俗而无知的艺术鉴赏水准。在资本不断叠加的游戏中,有时,连附庸风雅的面纱都来不及掩上,而变得赤裸裸的贪婪和毫无顾忌的占有。
当下的艺术市场,价格形成机制非由市场自然而然确定,而纯为人为操作甚至存在大量猫腻。炒作已成常态,资本化运作早已替代常规意义上的收藏,而变成对不断递增的财富和被操控资本的追逐。艺术品和古玩物品变身为资本符号,经过无良商人的不断炒作和资本运作,甚至成了吸纳公共资源及洗劫社会财富的商业替代物。作为资本叠加与运作的结果,经过炒家的空手套白狼或者洗钱运作,以文化投资、产业化或艺术展示等方式完成对大量公共财富的洗劫和占有。可以预见,疯狂飙高的拍场游戏将不得不面临竭泽而渔的局面,因为这种透支未来的资本操作早已提前榨取了未来上升的空间和利润来源。
乱世奢华,拍场迷离。少数人的豪掷行为折射出这个时代对艺术和财富的态度,其中艺术关乎精神品质,而财富关乎物欲。毫无疑问,物欲横流中其实更能明辨出世人的精神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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