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在核实中..       来源于:中国艺术传播网

9月8日至15日,“中国写实画派2008年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中国写实画派”在“北京写实画派”的基础上发展而来,仅仅4年时间,吸收了一批耀眼的中国现实主义画派骨干。已故画家陈逸飞曾是他们的成员,现在的成员包括艾轩(诗人艾青的儿子)、杨飞云、王沂东、徐芒耀、何多苓、朝戈、徐唯辛、忻东旺、庞茂琨、冷军等近30人。 “中国写实画派”笑沐春风 “中国写实画派2008年展”预告一出,“大师”“巨匠”等赞叹不绝于耳;展览现场更是人潮涌动、气氛热烈,著名艺评人士孙炜说(北京画展)“很久以来没有如此热闹的场面”。的确,尤其在世界艺术品市场面临调整的当下,在全球经济波谲云诡的今天,中国写实画派还能聚集如此浩荡的人气,依旧“笑沐春风”,那是相当了不得。 然而,孙炜却批评道:“综观中国写实画派这几年的表现,你就不难发现,这是一个看似有组织而其实无灵魂的团体。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不难发现,从个体画家的角度来分析,他们可能都是中国写实油画里最优秀的分子,即使把他们放到全世界艺术圈里作横向比较,也都不是艺术的矮子。可是,当他们聚拢起来的时候,没有起到蝴蝶效应,依旧是一块死疙瘩面团而已。也就是说,画家们并没有因为加入了已经被汹涌的收藏市场镶了金边的中国写实画派、无论是艺术还是思想,别提升华,恐怕连进步也谈不上。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们画价的飙升。这,很难让人信服它不是一个机会主义的团体。” 笔者为孙老师如此高明的“坦言”喝彩。这年头,要说点绘画艺术的“坏话”很难,动辄涉及人家的饭碗,给人“眼红艺术挣钱”的印象,所以似乎必须养成一种与他者的个人利益无害的说话方式。像孙老师这番掷地有声的“坦言”应该被封为“圭臬”:肯定个体、否定团体;肯定市场、否定机会主义;很好很强大,却也是“艺术”的、无伤大雅的、避重就轻的。 艺术的“进步”与团体有关吗? 孙老师万箭齐发,射向茫茫大气和不知名的远方,掉下来的时候砸着谁该谁“倒霉”——那是误伤,与发箭者的目的无关。其实,稍有艺术常识的人都知道,艺术是件奇妙的事物,它的“进步”与个体有关,与艺术本身的流动有关,而与“团体”的作用关系不大(任凭哪个艺术“团体”,能起到的作用都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相反,如果“团体”的“灵魂”过于强大,对艺术可能是有害的,二战前阿波利奈尔、毕加索、乔治•布拉克等人组成的“立体画派”取得了艺术史和经济学上空前的地位,但对艺术本身而言它是进步还是倒退,一直是约翰•伯格等批评家争论的问题。 “中国写实画派”肯定是一面大旗,打大旗的目的是为了谋取艺术史和经济学上的地位,这毫无疑问应该是谋略家们关心的话题;最好不要指望某个艺术团体有什么“灵魂”,灵魂只存在于艺术家个体的作品之中。但站在孙老师那样的“有利观测点”上,几乎尽览大展,仍然感到写实油画没什么进步,这的确是一个应该引起注意的问题。 严格地说,中国写实油画并非没有进步,不能否认个别艺术家有目共睹的具体努力。从个体上看,徐唯辛这两年的《历史中国众生像》,将历史、思想领域没有完全做好的事情纳入视觉的表现范畴,是一种绘画艺术终于试图“突围”的表现;忻东旺继续在底层叙事的方向上,试图打破“审丑”与“审美”的界限,这涉及到对现代人精神世界的洞察以及如何将其与传统艺术精神结合;朝戈的“心理绘画”坚持的精神指向非常纯正,而坦培拉的使用又使这种热烈的指向更加内敛…… 观众为什么过于“饥渴”? 孙老师也许并非看不到这些进步,只是观众的内心过于“饥渴”,现有的进步从整体上看实在太慢,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写实绘画是目前的艺术品种里最不拒绝观众的,仅仅回顾一下上个世纪80年代的四川,我们就完全可以理解那种辉煌——现实主义的震撼力直达眼睛和心灵,至今多少人还在津津乐道于罗中立的《父亲》,程丛林的《1968年某月某日•雪》,何多苓的《春风已经苏醒》。2005年年底成都了了阁画廊举办的《八人画展》,是写实绘画阔别本地多年的一次群体亮相,程丛林、陈安健、杨春生、曹阳等8位写实画家的作品让媒体夸张地惊呼“王者归来”! 的确,别看当代艺术(抽象表现主义、波普、极简主义、后现代主义等风格的艺术,以及装置、行为、影像等)多么引人注目,写实主义作品永远拥有最大基数的粉丝。艺术市场上,写实主义绘画的崛起在时间上也先于当代艺术,而且貌似稳定于当代艺术。人们对当代艺术青眼有加,对写实主义则怀有深情;前者缘于对创新不知厌足的追求,后者缘于骨子里渴望拥抱大地星空、渴望被感动震撼的生命热情。 然而,尽管观众千呼万唤,尽管市场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中国写实油画整体上依然在以蜗牛的速度前行,很多艺术家十年的作品面貌一成不变,连“失败”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中国写实油画被什么给“咬”了,好像身负重伤,前行也变得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摄影的“威胁” 你可以说“咬人”的是市场,比如收藏者的趣味过于古典,使画家的创作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笔者要说那只能威胁一些以市场为目的的“小”画家,“大师”和“巨匠”跌到在这上面岂不可笑?所以笔者更倾向于在艺术内部找原因。 现在很少有人谈论艺术本身仿佛一个活物,有其发展与裂变,还有交往与“攀亲”等事件出现,比如诞生于1830年的照相机,本是一个科学发明,却突然与艺术发生了联系,成为艺术的一个门类,并迅速有力地夺走了架上绘画的纪实功能。大家想想,此前要记录某个人的容颜、某处的美景,画家是绝对权威,而且画得越“像”越权威。但“像”与“不像”的标准在哪儿?在人们的感受系统中,被吸引或震撼了就“像”,那是纯然的艺术标准。而摄影技术出现以后,标准就突然在机器那里了,画得太美或不够美都不行,客观的机械在质疑人类的主观意志和情绪。 本雅明、罗兰•巴特、苏珊•桑塔格、约翰•伯格等一批最敏锐的批评家都为摄影迷醉,镜头被视为“上帝的眼睛”,摄影家们不懈的努力和大量机械复制的作品挑战着艺术的边界,“摄影的哲学”成为当今最具冲击力的艺术哲学,以玛格南为代表的图片社成为最与现实贴近的新型“艺术团体”,摄影作品可进入博物馆、美术馆,也可见诸报端,几乎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所有领域,甚至要取代人们的直观生活经验。 “当代艺术”是谁? 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歇,裂变继续在艺术内部进行。二战以来,世界格局和人类的心灵及感受力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抽象表现主义、波普、极简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风格的绘画作品,以及装置、行为等艺术作品纷纷出现,它们被称作“当代艺术”,得以与写实主义作品划清界限。正如苏珊•桑塔格所指出的一样,达达主义代表人物杜尚最后沉迷于下棋,这是一个巨大的隐喻——看似喧嚣搞怪的当代艺术指向的恰是某种“放弃”和“静默”的美学,指向通过“反艺术”来达到艺术的目的。所以大多数当代艺术都在发声与沉默、创作艺术与破坏艺术、吸引观众与拒斥观众之间徘徊撕扯、难以平复。 好,现在我们来看绘画艺术——这位从前的“王者”,它的土地被“瓜分”了,名分被“反”了,剩下一个怯懦的“儿子”——写实主义油画,守着人类千百年来过于丰厚的艺术遗产(无异于沉重的负担),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多么孤独啊!于是有聪明的画开始降低姿态讨好世人,在画面中拼命加入“美”,就像一个厨子拼命往菜里放入味精,那些习惯了吃味精的人也喜欢上了这些虚假的“美”的画面;敏感的画开始面对“当下”,可是缺乏坚强的心灵和有力的思考,它几乎一出门就被“摧毁”,不是投降于自然主义,就是萎顿在消极的毒气中,要么就只有炫耀技术,此外空无一物。以上两种选择,无异于写实主义油画的“自杀”行为。 重温现实主义 你不要说我太过悲观,其实我不悲观。与孙炜老师一样,我也是热爱写实主义油画的人,在热切地注视着它的艰难突破。除了前面提到的徐唯辛、朝戈、忻东旺、等画家,重庆画家陈安健的“热写实”和成都画家杨春生的“冷写实”,也经常让视域狭窄的我感到惊讶。当然,“功夫在画外”。陈安健之“热”来自他朴实未琢的心灵与浑然之大气;杨春生的“冷”来自他对自己“真切”感受的绝对服从,对视觉独立价值的信仰。 从德国归来的程丛林在四川大学教艺术。从去年开始,他带领研究生们一起做一个课题——重温现实主义。今年的成都春季沙龙艺术展上,这个课题的部分成果作为展览的重要组成部分参展。 最后,让我们重温去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莱辛在《小小的个人声音》中的一段话:“我个人认为,现实主义的小说,现实主义故事,是散文作品的最高形式,远高于表现主义、印象主义、象征主义、自然主义或其它任何主义,也远非它们所能比拟。……我要找的,是那种温暖、同情、人道和对人民的热爱。正是这些品质,照亮了十九世纪的文学,使那些小说表现出了对人类自身的信心。” 当然,她是在讲文学。但是难道同为人类思想、情感记录方式的艺术会例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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