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危机：市场退位，学术出台？

重建当代艺术的自主性场域

经济危机发生不久，有人就问：“张晓刚的一副画真值3000万吗？”一句话，像那个小孩揭开了皇帝的新装一样，道出了被“蒙蔽”了数年的真相。不就是一幅画嘛，何况还是当代的画家，它凭什么值3000万？人们似乎突然醒悟，一切不过是谎言。而今，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到底是常规的，还是非常规的呢？有人说，在一个常规上帝爱，人民生活相对安逸，但产生不了伟大的政治家；反之，在一个非常规时代，人民尽管生活窘困，但能产生伟大的政治家。或许，艺术及艺术家也差不了多少。问题就在于，什么才是伟大的艺术家呢？张晓刚、刘晓东是不是呢？如果是。他凭什么伟大？凭价格？我想，在这里，要是再举梵高之类的例子，就显得弱智了。关键是，我们能否抛开市场、价格来谈艺术本身。对此我想，肯定不少人会马上反驳我：“艺术市场本身就是当代艺术的一部分。”记得，前不久一位媒体朋友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你觉得，将来谁会取代张晓刚？”我顿时无语，但也由此意识到，我们今天谈论所有的问题，都已然已经离不开资本，离不开市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一样，将所有关于当代艺术的一切都纳入其中。这就是资本了力量，这就是市场的力量！终于，有那么一天，我读懂了布尔迪尔，理解了他的场域理论。我想，重建当代艺术的自主性场域是否可能呢？布尔迪尔的理想能否实现呢？

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宁可将今天这个时代看作是一个非常规的时代。只是因为我期待真正伟大的艺术家。回过头看，危机以降，之所以有人担心谁会取代张晓刚，本身便意味着，张晓刚并非是伟大的艺术家。因为一旦被取代，就不再是伟大的艺术家了。伟大的艺术家之所以伟大，就是绝对的。毫无疑问，在这样一个危机的时代，至少让我们学会自我反省。艺术家也好，批评家也罢，我们到底要什么样的艺术？到底要什么样的艺术批评？这些才是我们今天真正需要面对的问题。让艺术回到艺术，让批评回到批评，在今天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前卫，才是真正的先锋。

市场退位，学术出台

艺术我无须多说，因为归根还是艺术家自己的选择。但对于批评而言，我想迫切需要自我反思与剑圣。去年的批评家年会上，和一位前辈聊天，我斗胆问了他一句：“三十年来，当代艺术批评留下了什么？有没有一本批评集、有没有一篇文章值得我们多看一遍？”我想，批评不仅是服务于艺术，更重要的是，要对批评本身有所理论推进，我一直觉得，今天的批评家感觉都太好了，以为那就是批评，要知道感觉只是精神现象学中最低级的层次，距离最高的哲学理性，还不知要差多少。学术之所以为学术，批评之所以为批评，它不仅是一个感觉和选择，更重要的是判断。判断太重要了，我们真正匮乏的不是感觉，也不是选择，因为任何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场，殊不知，这仅只是柏拉图所谓的最低级的意见而已，今题那真正难道是理性的分析和判断。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就在于，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人人都可以成为批评家！一切都是相对的，一切都是辩证的，无所谓真假，无所谓美丑，没有秩序，没有认同，没哟教养，没有品味，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我们谁也回避不了，因此，说白了，艺术从来都是少数人所为，批评亦然。也正是因此，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艺术家爱都成为精英艺术家，更不能要求所有的批评家都去从事真正的学术与批评。我们希望，有那么一些，甚至极为真正地去付诸实践，即使这条路再苦，再艰难。

不管是不是在危机时代，不管市场是否退位，毫无疑问，我们总归还是希望学术出台。其实，关于批评及其学术性的关注，不只是经济危机后才意识到，90年代，特别是2000年后已经讨论过多次了，但每次都是浮光掠影，草草收场。而今，重提学术，意义尤甚。但是其爱啊因此，我觉得更需要警惕。因为，有时候，恰恰是我们在大谈特谈学术的时候，试驾哈桑一点也不学术。前不久，一位知名的青年艺术家到笔者所在的高校来做演讲，据他说，这只是他巡回演讲的其中一站，此前，他已经走过了好几所重点大学巡回演讲，召开研讨会了。有道是：市场退位，学术出台。问题是，真实学术出台了吗？倒是是什么学术出台了呢？学术还是真学术，伪学术之分呢？至少，从那天晚上的演讲，我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学术感，无非是谈谈 创作感言，炫炫自己曾经的身份而已。这样的学术宁肯不要。

来源:《艺周刊》